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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4章蕩漾(二更)春風得意馬蹄疾,春宵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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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4章蕩漾(二更)春風得意馬蹄疾,春宵一……

阮秋色覺得自己腦袋暈成了一團漿糊, 可即便是漿糊,也隱隱覺出哪裏有些不對。

夜黑風高,孤男寡女, 衣衫不整, 春心蕩漾地——摸腹肌玩?

然而她的身體總是快於理智, 還沒想明白不對勁在哪裏, 小手已經快樂地摸了兩個來回。

指尖劃過滑溜溜的皮膚, 又滿含興味地按一按,果然和她軟綿綿的肚皮有著天淵之別。

這手感不算陌生——那日在山縫裏,借著衛珩高燒難退, 為他擦身的時候,她也偷偷摸過的。只是那時還以為他對自己無意, 心裏很有些苦澀。

哪知道會有一天,這人會大大方方地敞開衣襟,讓她想怎麽摸便怎麽摸呢。

今時往日的對比如此鮮明,使得阮秋色無比清晰地感受到,眼前這個人是她的了。這個在旁人口中冷血無情的鐵面閻王,這個好看到讓人時常陷入怔楞的美人, 是她的了。

是她一個人的了。

想著這個, 心便像是浸在了蜜罐裏,甜得她有些忘乎所以。絲毫沒註意到身前的男人呼吸聲都比平日裏粗重了幾分。

“摸夠了嗎?”衛珩嗓音低啞,醇醇地撩著她的耳廓。他也並不想得到什麽回答,阮秋色剛一擡頭,便被他含住了下唇。

“唔……”腦子裏的弦突然繃緊,然後斷得幹脆。靈光一現間,阮秋色終於明白了她方才覺得哪裏不對。

夜黑風高,孤男寡女, 衣衫不整——這是要發生什麽的節奏啊。

衛珩的親吻密不透風,阮秋色才想明白這個,便覺得自己腰間一松——是他不著痕跡地將她的腰帶解開了。寧王大人仔細地幫她穿過兩回衣服,果然練就了一手解衣的神技,不出片刻,他熾熱的氣息便落在了她肩膀上,將雪白的皮膚熏紅了一片。

“王爺……”

衛珩的嘴唇綿延至她頸側,耳邊,又含著她柔軟的耳垂輕輕嚙咬了起來。阮秋色有一點害怕,又不是很害怕。心口上有根羽毛淺淺地搔著,癢得她手指腳趾都蜷縮了起來。

她本能的將手指穿過他的發間,下意識地摩挲著,直到衛珩把她軟綿綿的身子翻轉了過去,沿著後背上那一根筆直微凹的脊椎,溫柔舔舐。

羽毛的搔動變成了千百只螞蟻的噬咬,小姑娘終於咬著嘴唇,難耐地低吟出聲。這聲音軟得像水,卻激得男人眼角發紅,捏在她腰間的手狠得失了分寸。

疼痛與極致的心癢肆虐在一處,阮秋色捏著衛珩的手,轉過臉來,顫著聲音求他輕一點,那聲音又被他堵在了齒縫間,變成了讓人臉紅心悸的吟哦。

足足過了一刻鐘的時間。

阮秋色漸漸回過味來,衛珩像是在故意磨她。

耐心地,不厭其煩地,用自己滾燙的唇舌來做砂輪,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地細細磋磨。

既是調情,也是懲罰。

“王爺,別……”阮秋色眼眶微紅,眼裏蒙著一層水霧,“難受……”

“難受就對了。”衛珩的聲音刮擦著她的耳骨,緊繃得像拉開的弓弦,“不難受,你便不長記性。”

阮秋色有些委屈:“我、我幹什麽了?”

她實在想不出自己今日怎麽惹了衛珩,搞得他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報覆。

“裝傻?”衛珩在她頸後輕咬了一記,像只滿含侵略的獅子,眼裏帶著威脅,慢條斯理地逗弄自己口中的獵物,“在本王面前為了賀蘭舒哭成那樣,你以為本王脾氣很好嗎?”

阮秋色這才知道他竟是在意這個——明明方才還一副寬容大度循循開導她的樣子,竟然暗搓搓地記恨了這麽久!

“王爺真是……”她聲音發著顫,半點都兇不起來,“太小氣了。”

寧王大人像是喜歡上了她雪白香軟的後頸,慢條斯理地用牙齒廝磨了一陣,才低笑著說了句:“是很小氣。”

“所以,要是再讓本王看見你因為別的男人掉眼淚,”

他話裏的威脅毫不掩飾,聽得阮秋色心裏一顫——

“本王就讓你哭個夠。”

***

寧王大人的威脅並不是一句空談,就在阮秋色還在為頸後的觸感戰栗的時候,有什麽硬挺炙熱的東西,從後面抵住了她。

阮秋色花了片刻的功夫才意識到那是什麽。臉上“轟”地一下有如火燒,整個身子都僵住了。

聽說女兒出嫁的前一晚,娘親便會從自己嫁妝箱子底下拿出一本冊子,塞到新嫁娘手裏,做她壓箱底的嫁妝。阮秋色沒有娘親,可她混在二酉書肆裏,什麽樣的春·宮圖譜沒見過,加上身為畫師,想看這樣的冊子,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。

畫冊上的場景成了真,記憶裏的畫面又清晰得很,各種顏色尺寸,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,阮秋色緊張得腿根發顫。

察覺到懷中人的異樣,衛珩的動作突然一停。

他知道自己今夜有些失控。從前他小心謹慎,和阮秋色親密時也一直註意避開。可今夜心裏想著她因為賀蘭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,心裏便憋著一股邪火,雖然不舍得宣之於言語,卻還是以另一種方式發作了出來。

可知道歸知道,懷著某種破罐破摔的心態,他並沒松開阮秋色,反而將她摟得更緊了些。左右他下定了決心不再做什麽,索性放任自己多貪戀一會兒懷中的柔軟。

後背與前胸密實相貼,身後的觸感也越發明顯,阮秋色想象著那處的樣子,渾身都不自在地顫抖了起來。

“害怕?”衛珩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,悶悶地貼著她的耳畔,“別怕,本王不碰你。”

都這樣了還叫不碰?

阮秋色知道了,有一種碰叫寧王大人的碰。發乎情止乎禮,情禮之間的界線被他越探越低,現在只剩最後那道男女之間的底線了。

阮秋色也不知該說他掩耳盜鈴還是自制力驚人,她也羞於跟他爭辯,所以只梗著脖子說了句:“我不怕。”

衛珩低低地笑了起來:“那你抖什麽?”

“我就是……”阮秋色咬了咬嘴唇,到底還是橫下心,將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,“……覺得那東西醜。”

她看了那麽多春·宮冊子,發自內心地認為,男人腿間那東西真是其醜無比,顏色難看不說,還破壞了人體流暢的線條。

“王爺身上沒有一處不好看,”阮秋色語氣裏充滿了遺憾,“真希望你沒長那個難看的東西。”

衛珩被阮秋色詭異的發言驚得沈默了半刻鐘。

倘若阮秋色稍加留心,就會意識到一個奇怪的問題:向來不近女色的寧王大人,為何在男女之事上異常的輕車熟路,半點沒有童男之身的青澀。

那是因為他在軍營裏,從兵士們夜裏的閑談中,獲取了大量話糙理不糙的兩性知識。畢竟軍中生活枯燥無趣,那些沒念過書的田漢們說的都是帶顏色的話題。

衛珩突然想起某天夜裏,他們聊的是最怕女人在床上說什麽。

兵士們七嘴八舌,聊開了之後全都無暇顧及自己的面子。討論出的答案裏,“太快”,“太短”之類的都還算委婉——眾人一致認為,女人說過最狠的話,是“你快進來。”

衛珩忍不住冷笑了一聲:那是他們沒遇上阮秋色這麽狠的女人。

問:自家未婚妻在床上祝你的小兄弟原地消失是什麽體驗?

寧王大人毫不懷疑,但凡他身體素質再差一點,估計當場都能被她給氣軟了。

***

翌日,阮秋色與衛珩雙雙睡到日上三竿之後。

阮秋色一向晏起,寧王大人的起床時間卻在卯時雷打不動。侍從們到了時辰,卻沒見書房的門打開,便來來回回地看了許多趟,直到巳時的鐘聲敲了九下,他們的王爺才從阮秋色的房裏,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。

一名侍從趕緊迎上前,像是要跟他匯報什麽,可只叫了一聲“王爺”,便張著嘴楞在了原地。

“怎麽?”衛珩掀了掀眼皮,看著那名侍從呆楞的樣子,眉心微微蹙起,“本王臉上有什麽?”

那侍從這才回過神來,趕忙低下頭道:“京兆尹魏大人剛來拜訪,已經在前廳等了您半個多時辰了。”

衛珩微一點頭,擡步便走,那侍從跟在他身後,悄悄擦了擦額上的冷汗:他從前是看慣了王爺的臉的,可王爺今日從阮姑娘房中出來,顯得尤為容光煥發,幾乎要晃花了他的眼睛——

昨夜發生了什麽,他不是很敢往下細想。

寧王府的前廳裏,魏謙慢悠悠地品著茶,見到衛珩,便將手邊的冊頁遞了過去。

“喏,這是卓一川和素若的進京時交上來的戶籍資料,”魏謙道,“他們都是雲州人氏,的確算是同鄉。”

衛珩將那疊資料接過來仔細翻了翻,兩人雖是同籍,可家裏的背景天差地別。素若早逝的父親曾是七品知縣,到底是算是官家小姐,否則也沒有入宮的資格;而卓一川出身寒苦,家裏世代都為貧農。

加上兩家相距了幾百裏遠,進宮之前定然是不會相識的。

見衛珩目露沈思,魏謙在一旁道:“素若在皇宮裏,算是最默默無聞的宮女,卓一川有什麽殺她的動機呢?畢竟他有太後的寵信,說在宮裏橫著走也不為過……”

“人不是他殺的。”衛珩沒擡眼,只搖了搖頭,“昨日我去長平宮見過他。”

“你這眼睛越來越毒了。”魏謙一臉敬佩地感慨,“卓一川那樣人精中的人精,心裏有什麽事面上一點不顯的,都讓你看出來了?”

“他夠的上人精,可太後不夠。”衛珩回想起昨日太後憤慨堅決的樣子,“太後那樣喜歡裝腔作勢的人,倘若事情是他們做下的,她不會是那個反應。”

手裏有糟汙事的人,反而會對欲加之罪分外敏感。太後昨日百般阻攔他將卓一川帶回大理寺,不是因為心虛,而是單純的不平,恐怕正是因為,這件事她並沒指使卓一川做過。

可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麽。卓一川與素若的爭執確實存在,而且他們相交匪淺——

昨日他戳破了卓一川的謊言,道出素若喜歡女人的真相後,卓一川的神情裏並無多少驚訝:卓一川早知道素若喜歡女人,只是不知道他也知道。

是的,他也知道,因為素若喜歡的女子,就是他的母妃。

他兒時在素若房中玩耍時,便發現她藏了許多母妃用過的小玩意。諸如臟了的帕子,穿舊了的衣裳,摔壞的釵鈿。那時他也不覺得有什麽,直到母妃薨逝之後,素若險些撞柱而死,昏昏沈沈地躺在床上足有一兩個月。他大病初愈時曾去探望過,素若神思恍惚,竟將他看做了母妃,才說出了這個深藏多年的秘密。

卓一川若是連這個也知道,他與素若之間,絕不僅僅是同鄉的關系。

“話說回來……”魏謙若有所思道,“太後的母家也在雲州,算是左相的表親。有傳聞說卓一川曾是她家裏的奴仆,為了追隨主子,不惜成為閹人,也要陪在太後身邊呢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……”

“有這種事?”衛珩有些詫異。

“這種宮闈之間的韻事,真真假假,也說不清。”魏謙搖頭道,“只是母親她們偶爾嚼嚼舌根子,我聽來的。”

尋常人家的婦人,聊得都是鄰裏之間的閑話;而他有一個身為先皇親妹的母親,聽來的八卦自然也都是皇家秘聞了。

衛珩離宮早,又極少同人來往,這樣的消息自然不如他靈通。

“倘若不是卓一川,那這線索可就斷了。”魏謙又道,“接下來你準備怎麽查?皇上那邊可心急如焚,昨日還特意把我也叫去敲打了一番……”

“線索多的是。”衛珩淡淡道,“遺書,屍體,兇手的動機……本王只是還沒想好先查哪個。”

“行行行,”魏謙趕緊擺了擺手,“您慢慢想,我先回衙門辦公了。本來今日也是覺得許久不見你,特意來送一趟東西罷了。”

衛珩也沒起身送他,只繼續研究著他送來的冊頁。魏謙走出幾步,忽然又折了回來,疑惑地問了句:“我怎麽覺得,你今日與平常看起來大不一樣?”

“本王有什麽不一樣?”衛珩涼涼地看他一眼。

“就是……”魏謙托著下巴猶疑道,“讓人看了特別想吟詩。什麽‘春風得意馬蹄疾’,‘春宵一刻值千金’之類的,真的,你簡直眉眼含春,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風騷的氣息啊……”

含不含春不知道,寧王大人只能讓自己的眼神隨時帶上殺氣。

“本王看見你,只想起一句‘春江水暖鴨先知’。”衛珩一記眼刀射了過去,“聒噪得很。”

***

等阮秋色睡醒,衛珩已然離府,不知道去哪裏查案了。她打著哈欠洗漱穿衣,對自己身上斑斑點點的紅印子也不再大驚小怪,只是挑了件領子高些的遮嚴了脖子。

頭一站是去賀蘭府,卻沒如願見著賀蘭舒的人。管家周叔一臉歉意地表示,賀蘭舒今日一早便去外地巡查店鋪,沒個五六日是回不來的。

阮秋色想了想,實在不願讓他帶著誤會那麽久,便借了賀蘭府的書房,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長信闡明自己的歉意,又拜托周叔將信及時送去,早一日讓他看到也是好的。

做完這一切已是午後,阮秋色又去了四方館。昨夜她痛定思痛,決定不能再瞞著昭鸞,無論如何也要將她救命恩人便是衛珩的真相據實已告。

然而她又撲了個空——今日皇上親自陪同北越來使去金明池游玩,難怪昭鸞沒來找自己。

難得落了一天的清閑,阮秋色便溜達著到了蒔花閣。距離書畫大賽只剩下幾日的工夫,不如趁著空閑,再找雲芍練練筆。

“哎喲,才兩日沒見,怎麽覺得你今日大不一樣呢。”雲芍剛點完了妝面,明媚艷麗得如同花園中的牡丹,瞥了阮秋色一眼,面上的神情便有幾分古怪。

阮秋色沒有寧王大人的沈穩淡定,頓時心虛得說話都結巴了:“我、我哪裏不一樣了?”

雲芍笑吟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:“你啊,渾身上下就透著一個詞。”

“什、什麽?”阮秋色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。

“蕩漾。”雲芍意味深長道,“春心蕩漾。”

“你、你胡說什麽……”阮秋色被她看得頭皮發麻,趕緊從櫃子裏取出各色畫材來,滿滿地鋪了一桌子,“我今日是來做正事的,你別鬧,我、我給你畫張像。”

美麗的女子最喜歡被畫像,雲芍也沒心思再鬧她,當即往貴妃榻上一倚,擺好了姿勢,靜靜地看著她畫。

看著看著又覺得有些不對:“你手抖什麽?”

顫顫巍巍的,畫筆都拿不穩,仿若七老八十手足失顫的老太太一般。

阮秋色臉上紅一陣白一陣,想了半天,終是撂下了畫筆,擠出一句:“手酸。”

簡簡單單兩個字,背後卻包含著巨大的信息量。

事情是這樣的。

昨晚,鑒於寧王大人身體素質良好,他的小兄弟遭人狠狠嫌棄之後,仍舊生龍活虎地昂揚在二人之間,搞得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。

衛珩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:“你怎麽知道……難看?”

阮秋色的口氣,像是對那東西熟稔無比,實在不像是一個黃花大閨女該說出來的話。

“就是……畫上看到的。”阮秋色有些不好意思,聲音小小的。

明察秋毫的寧王大人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,立刻循循誘之:“那說不定是你看的那畫……畫得不好呢?”

腦筋單純的小畫師立刻上套:“我看過好幾十本冊子,都很難看的……”

果然。

寧王大人後槽牙咬得死緊,又不知道該以什麽罪名數落她,憋了半天只說了句:“……你懂得可真多。”

阮秋色沒察覺到他語氣不善,還接著道:“我是明白很多的。蒔花閣的姐姐們也教了我不少,說是沒必要糾結好不好看,滅了燈拉了簾子都一樣的。”

衛珩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,就聽見阮秋色又道:“可我身為畫師,對美醜還是比旁人執著的。畫上那東西又黑又笨的,我想想都覺得糟蹋了王爺的美貌……”

這對話在衛珩看來,原本應該是無比尷尬的,畢竟,抱著自己的未婚妻躺在床上,聽她議論自己的小兄弟的美醜,實在不像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。

然而他還是精準地從阮秋色話裏抓出了重點:“又黑又笨?”

阮秋色點了點頭:“有什麽不對嗎?”

寧王大人顯然松了一口氣:“本王……跟你說得不一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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